叶企孙(1898.7.16-1977.1.13),英文名为 Chi-Sun Yeh,上海人。中国卓越的物理学家、教育家,中国物理学界的一代宗师,中国科学史事业的开拓者。
1918年毕业于清华学校,旋即赴美深造。1920年获芝加哥大学理学学士学位,1923年获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其博士论文为"The effect of hydrostatic pressure on the magnetic permeability of iron and nickel"。1924年回国后,历任国立东南大学(1949年更名南京大学)副教授、清华大学教授、物理系系主任和理学院院长.他还是中国物理学会的创建人之一,曾任中国物理学会第一、二届副会长,1936年起任会长等。文革期间曾受残酷迫害。叶企孙还是清华百年历史上的四大哲人之一,此外的三位则是潘光旦、陈寅恪、梅贻琦。
家庭背景
叶家乃书香门第,叶企孙的曾祖蔼臣公曾于清朝道光年间为官,晚年精修礼学,分纂《同治上海县志》;祖父叶佳镇曾得国子监簿街,官至五品;其父叶景澐(字醴文,号云水,1856年-1936年) 是1894年甲午江南乡试第15名举人,19世纪初曾受清政府派遣,和黄炎培、沈恩俘等一起赴日本考察教育,归国后创办新式学校,致力于现代教育,曾任敬业学堂校长、上海教育会会长 等职,分纂上海县志,1914年任北京清华学校国文教员,讲授国学[1]。
叶企孙七岁时, 母亲顾氏(1856-1905) 病逝。兄弟姐妹七人中,企孙最小。丧妻之痛使醴文公身染重病。病中他立下遗嘱,以作后代的"修身" 指南。遗嘱要求子孙:'慎择友、静学广才、行已俭、待人恕、勿吸鸦片、勿奸淫、勿赌博、勿嗜酒、勿贪财。这份遗嘱被叶企孙视之为父亲留给他的最宝贵遗产,他一直精心珍藏,伴随他度过一生。考察叶企孙一生走过的足迹, 遗嘱所言,可谓是他品格与情操的真实写照[2]。
叶企孙勤奋好学,受父亲的影响,幼年熟读古书,对中国古代算学名著和天文、历法知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叶父的严格教养下,资质聪颖的叶鸿眷进步神速,小小年纪便修得了一身儒雅气质。得益于父亲的开明思想,少年叶企孙在攻读传统经书的同时,也开始接触到西方科学文化及应用--"既重格致,又重修身,以为必以西方科学来谋求利国利民才能治国平天下"。
教育背景
1907年,敬业学堂(现上海市敬业中学)。
1911年2月-1911年10月,清华学堂(其后设立的大学部为现清华大学)。当时未满13岁的叶先生是清华学堂的第一批学生。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清华学堂停课,叶鸿眷就读于江南制造局兵工中学。
1913年-1918年,清华学校(其后设立的大学部为现清华大学)。
1918年8月-1920年6月,芝加哥大学,物理,理学学士。
1920年9月-1923年,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师从实验物理大师布里奇曼(1946年获诺贝尔物理学奖)。
早年经历
1923年10月告别美洲大陆,取道欧洲回国。在欧洲,他游历了英、法、德、荷兰和比利时五国,参观了一些名胜古迹、博物馆、美术馆和一些高等学校的物理研究所,拜会了这些国家的物理学界同行,于1 924年3月回到上海
1923年3月-1925年9月,国立东南大学(现南京大学),副教授。 在国立东南大学期间,他任教三个学期,觉得只是"对教育工作的初次尝试"。他先后讲授了力学、电子论和近代物理,自我感觉良好,看来教育工作很合他的口味。然而,不久国立东南大学发生赶校长风波,叶企孙不愿介入,适逢北京清华学校创立大学部,他便离开国立东南大学。
1925年8月,清华学校(现清华大学),副教授。
1926年-1933年,清华学校(现清华大学),物理系,主任、教授。
1929年,国立清华大学,理学院,院长。 同时被推选为决定学校大政的7位评议员(教授会议的最高议事机构)之 一。1929年11月22日,叶企孙在清华校刊上发表《中国科学界之过去、现在及将来》,指出:"纯粹科学和应用科学须两者并重。纯粹科学的目标,应着重在养成对于研究的兴趣;应用科学方面,则应明定目标,切实去做。""有人怀疑中国民族不适应研究科学,我觉得这些论调都没有根据,中国在最近期内方明白研究科学的重要,我们还没有经过长期的试验,还不能说我们缺少研究科学的能力。惟有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去做科学研究,五十年后再下断语。诸君要知道,没有自然科学的民族,决不能在现代立脚得住!"爱国始终贯穿于叶企孙的教育思想,他认为培养学生必须与国家命运相连,要反映时代的需求,不是简单的学术追求或独善其身的自我修养,而是造就学生,献身国家。一切为了物理,为了国家,把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真正作到了为国家而物理。
1933年参加中国天文学会,并被选为理事。
1941年9月-1943年8 月,中央研究院,总干事。
1945年8月-1946年8月,国立清华大学,物理系,主任。
1945年8月,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理学院,院长。1945年11月,由西南联大常委会议决,暂代该校常委职务。
1948年3月,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1948年12月15日,清华园解放。解放前夕,在蒋介石的迁台名单中,叶企孙也赫然在列。梅贻琦向叶企孙探询他的去留问题,叶企孙说,清华办学本来就置身于政局变迁之外,过去这样,以后也会保持这一传统。国民党的走与不走,与清华园无关。叶企孙回绝了国民党,决意留在清华。
1949年3月-1949年11月,国立清华大学,物理系,主任。
1949年5月,清华大学,校务委员会主席。(1950年清华大学校务委员会改组,叶企孙任主任委员。)
1949年9月,作为教育界代表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
1950年5月,出席全国高等教育会议。
1950年8月,出席自然科学工作者代表会议,当选为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现中国科学技术协会 )全国委员会常委兼计划委员会主任。
1952年10月,北京大学,物理系,校务委员会委、《北京大学学报》编委。
1954年,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
1954年9月,出席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1955年,北京大学,物理系,金属物理及磁学教研室,主任。
195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常委委员。
1956年,参加我国科学技术长远发展规划的讨论和制定工作,主持编写1956-1967年科学技术发展规划基础科学物理部分中磁学分支学科规划和自然学史部分规划。
1957年1月,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室,研究员(兼)。
1959年4月,出席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1964年4月,出席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文革受冤
叶企孙于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因病在天津滞留了一年.在此期间,他积极地组织他的学生在天津制造炸药,装配无线电收发报机,炸毁了日军火车,并动员学生到抗日前线.后因此事不幸受到政治的复杂牵连,于1966~1976年的十年间,受尽凌辱,以至被捕入狱,并身患重病;1977年1月13日含冤而逝.1980年平反昭雪。
其中他一手培养并送到根据地的阎裕昌在1942年的战斗中被日军俘获,这位不屈的清华人被日军用铁丝穿过锁骨拖着游街,依然破口大骂,恼羞成怒的日军将他用乱刀劈死。
不过,叶先生自己的冤案,也正源于他的学生熊大缜(曾担任冀中军区供给部部长,1986年平反昭雪)被作为国民党特务冤杀的事情,这却是大家都始料不及的了。
1967年6月被北大红卫兵揪斗、关押、抄家、停发工资、劳改。
1968年4月-1969年11月,被中央军委办事组逮捕、关押,释放后又被隔离审查到1975年 。
连普通国民党员都不是的叶企孙,竟被诬为国民党中统在清华的头子,他向抗日军民提供的援助,也被说成是来自国民党反动派。1968年,他被正式逮捕关押,关押一年多以后,由于"内查外调"查无实据被放回北大,在特务嫌疑犯的莫须有罪名下继续受到打击和监视。
然而就在叶企孙身陷囹圄--后来人们称这是他生命中最晦暗的时日--被逼"交代"为什么会被国民政府选中担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时,他仍坦然且不无自傲地回答:"据吾推测……是因为吾对各门科学略知门径,且对学者间的纠纷尚能公平处理,使能各展所长。"试问,即便在今天,能够"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人?
1972年5月,北京大学对叶企孙作出了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的结论,恢复教授待遇和每月350元的工资,并在北大中关园给他分配了一套一室一厅的住房。
1973年教授体检,医嘱需动手术治疗,并警告若不及时采取措施,肾脏随时可能坏死,然而叶企孙认为自己的病状是人体白然衰老现象,他说,"这是一个不可逆过程,无需治疗"。在他看来,他一生要做的事已班本做完,即使做手术治疗能延长几年寿命,也无多大意义。何况,几年来,他已尝够了一世态炎凉,一些本来应该帮助他而且也有能力帮助他的人,避之犹恐不及,提起他的名字就讳莫如深,更不必说主动来过问他的病情,这就更加速了"不可逆过程"的进展。
1974年夏季,曾与叶企孙在清华和哈佛先后同学的郭殿邦听说他的弟弟郭会邦要到北京出差,从美国来函一再叮嘱郭会邦(清华大学1932年毕业,后任东南大学教授) 一定代他找到叶企孙,以致深切思念之情。
郭会邦在北大校园多方打听,竟没有人知道谁是叶企孙,这让郭会邦深感吃惊。郭会邦心中隐隐感到了不祥。这时,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忙上前打问,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竟惊愕地查问他与叶企孙的关系,还以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他是国家的罪人?"说完便摆手而去。郭会邦站在原地,似乎经历着"游园惊梦"。所幸又遇见了一位老人,得到老人指点,来到叶先生的住处。
眼前的情景使郭会邦十分惊愕。空荡荡的屋子里,叶企孙独卧床上,面容憔悴,衣衫陈旧。看到有人进来,叶企孙吃力地把头扭转过来,迷茫地看着郭会邦。当听到郭会邦说出他大哥是郭殿邦的时候,叶企孙苍老僵硬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笑意。郭会邦坐在那里,看到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清华人物此时竟是这般境遇,很是心酸。叶企孙看着郭会邦,吃力地想从床上下来,由于他的脚肿得已经穿不上单鞋,竟穿了一双老棉鞋!他艰难地移步,摇摇摆摆地走到郭会邦跟前。由于双脚不能支撑,叶企孙重重地坐在了郭会邦旁边的椅子上。
叶企孙对郭会邦的来访非常高兴,他让工友给郭会邦上茶,并忆起了当年他和郭殿邦的一些趣事……郭会邦没想到一个76岁的老人,在遭受摧残之后还能如此乐观健谈,对多年以前的老友还会如此地关心。
当郭会邦问及叶老所受的遭遇的时候,叶企孙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过多地说明。
戴念祖回忆起唯一一次看到叶企孙享受"天伦之乐"的场景时说:"1974年春节,我带着我的女儿去给叶老师拜年。他知道我大年初一会去看他,事先买了一大桶巧克力,拿饼干盒子装了,还给我买了大前门烟。在他的学生中只有我抽烟,他都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买'大前门'这种高价烟需要烟票,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烟票。我一进门,就叫我抽烟。看到我的女儿,他高兴地喊:'老周,把巧克力端出来。'然后跟我女儿说:'你自己抓,抓到多少都是你的。'我女儿那年不到五岁,我还从没买过巧克力给她吃。她一手抓起来三块,高兴得发笑。我要她谢谢爷爷,她就趴在叶老的膝上,稚声叫'爷爷'。我抬眼一看,叶老须眉颤动,现出我从没见过的笑容。这是一个老人在苦难时光中瞬间爆出的天伦之乐。真是遗憾,当时没有照相机,可以把这一幕留下来。"
含冤离世
1976年春节,清华同仁挚友陈岱孙、吴有训、钱临照、王竹溪、钱伟长登门造访,给了叶企孙生前最温暖的一天。 但叶企孙仍拒绝治疗。
1977年初,叶企孙病情迅速恶化。
1977年1月9日有人发现叶企说话混乱。
1977年1月10日,叶企孙陷入昏迷,呼吸困难,被送医院抢救。期间偶尔醒来,便口中喃喃:"回清华……"
1977年1月11日完全昏迷。
1977年1月12日才被送到北大校医院,因情况危急,马上送到北医三院,但却不让住院,只准在观察室停留,不得已走后门才算弄到了病床,然而为时己晚矣!
1977年1月13日21时30分,叶企孙在医院因抢救无效,平静辞世,终年79岁。
艰难平反
1977年1月19日,叶企孙追悼会在八宝山举行,约200人受到邀请到会。追悼会草草举办,悼词对他解放前50年只字未提,在学术贡献方面只提及他做过有益工作。好友陈岱孙泪流满面,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的吴有训,悲愤交集,对悼词评价深感愤懑,中途退场表示抗议。 按有关方面要求,叶企孙逝世的消息,所有报刊均不予刊登。 他的侄子叶铭汉院士曾要求逝世消息见报,却得到一句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是人死了都要见报的。
1977年3月28日,叶铭汉院士第一次致函统战部,请求过问叶企孙冤案,章明公理,从此迈上了一段艰难曲折的为叔父正名之路。近一年时间过去,叶铭汉院士的请求未见任何答复。此后几年,他又先后致信北京大学党委、中国科学院、国务院等相关领导,表达叶企孙亲属昭雪冤案之诉求。叶铭汉院士的申诉,得到了吴有训、钱伟长等友人的积极支持。然而,信函在相关单位间批转往来,始终无法得到处理。"要求平反并不是受到了很大阻力,而是根本没人理你。"叶铭汉院士这样描述当年遇到的困境。
1980年5月,北京大学党委接到中共中央组织部对吕正操将军的平反决定通知书,6月作出结论称:"1968年4月,中央军委办公厅逮捕叶企孙是错误的,强加给他的一切诬陷不实之词应全部推倒,彻底平反,恢复名誉。" 然而,这一结论并未能彻底澄清历史,叶企孙的名誉只得到部分恢复。
1986年8月20日,中共河北省委发出《关于熊大缜问题的平反决定》,认定熊大缜案为冤案,其中特别指出,"叶企孙系无党派人士,爱国的进步学者,抗战时期对冀中抗战作出过贡献"。叶企孙弟子熊大缜47年前被定罪为"C.C特务"处死的不白之冤,由此得以洗雪。 清华校友写信给吕正操将军,要求为叶企孙平反。当年冀中根据地的吕正操将军,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专门写信给中共河北省委,说明当时情况,提出要求要为熊大缜平反昭雪。
1987年,叶企孙的平反文件正式公布。
个人贡献
除学术贡献以及抗战贡献外,叶企孙先生对我国人才培养起了极为重要的贡献,至今为人所称赞,他亦被称为"大师的大师",详见"人才培养"一节。
抗战贡献
1937年7月7日,日军在卢沟桥挑起战火,当时正在北平清华大学任教的叶企孙立即放下出国访问的机会,负担起抢运图书、仪器的重任。叶企孙器重的学生熊大缜也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跟老师一起工作,投身到抗日洪流之中。
叶企孙对抗战的第一个贡献是为八路军冀中军区推荐各种武器研制人才。从他最欣赏的学生熊大缜走上抗日前线开始,叶企孙就千方百计组织优秀的科技人员去冀中抗战。 1938年5月,熊大缜派人去天津找到叶企孙教授,提出对各种化学、金属以及军需材料的需求。叶企孙先生授通过多种渠道筹集资金,购买了制备雷管所需的化学原料铜壳、铂丝和控制爆炸用的电动起爆器等各种材料,并冒着极大危险帮忙把这些军需材料运进冀中抗日根据地。他还为熊大缜介绍了十多名专业技术人员,成为技术研究社的主要研制人才。 为了对付日本人的盘查,叶企孙还教给他一句日语"瓦踏枯希哇克里斯特得斯卡"(我是基督徒),教他留下一些寄给北京的家信,自己按月给汪德熙的双亲寄生活费。得知冀中部队作战缺少子弹,叶企孙又介绍一位制造子弹的人员去冀中工作,并将制造子弹的图纸偷运给八路军。
叶铭汉回忆:"叔父在天津租界从事那些活动所冒的风险,一定程度上说比去冀中的风险还大。他做人一向慎行、冷静、超然于政治之外,但在那民族生死存亡之际,祖国需要忠勇之士的时候,他毅然站出来了。"
人才培养
他的重大贡献还在于在科学教育和科学的组织管理方面.他建立了清华大学物理系和理学院,建设了北京大学物理系磁学研究室,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他对本世纪上半叶中国物理学教育和科学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在30年代创建了颇负盛名的清华物理学系和理学院,聘请名教授来校,实行"理论与实验并重,重质而不重量"的办学方针,培养出一批高质量的人才,对我国科学事业发展和清华大学在短期内跻身于名大学之林作出重要贡献。
叶企孙被称为中国近代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中国物理学界最早的组织者之一,对中国物理学研究、理科研究、教育事业乃至世界科学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杨振宁、李政道、王淦昌、钱伟长、钱三强、王大珩、朱光亚、周光召、邓稼先、陈省身等人都曾是他的学生,华罗庚曾受到他的提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23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中,有半数以上曾是他的学生,因而有人称他"大师的大师"。
"两弹一星"功臣中的13位与叶企孙的师承谱系在23位功勋科学家中,有9位是叶企孙的弟子。
王淦昌
王淦昌是国立清华大学物理系的第一届(1929年)毕业生,因而是叶企孙的大弟子。王淦昌考入清华,选的是化学系,后在叶企孙循循善诱的引导下,他才改选了物理:"……是叶师的为人品德,他对学生的厚爱,他的教学,像磁石吸铁那样把我吸引到物理科学事业中去了。……他经常找我,和我谈许多物理问题,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告诉我学习有困难和问题时,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在叶师的循循善诱下,我逐渐觉得物理实验也很有意思。就这样,在进入专业课学习时,我选择了物理,从此决定我半个多世纪以来始终在物理的海洋中遨游!"
叶企孙不仅让王淦昌选择了物理专业,也把科学救国的"种子"播进他的心中。
震惊中外的三·一八惨案广为人知。王淦昌也参加了那次集会游行。当晚,他和几位同学去叶企孙家,向老师描述了白天惊心动魄的场面。叶企孙听后,激动地问他们:"谁叫你们去的?你们明白自己的使命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为什么会落后,为什么会挨打?如果我们国家像大唐时代那样强盛,这个世界谁敢欺负我们?一个国家与一个人一样,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要想我们的国家不遭外国凌辱,就只有靠科学!科学,只有科学才能拯救我们的民族。"
1930年被叶企孙推荐到德国留学,在柏林大学师从迈特涅教授。这位教授曾参与发现铀原子核裂变反应的实验,后来又对此作出了正确的解释。原子弹就是在此基础上得以研制成功的。王淦昌的科学生涯从一开始就与原子核物理有缘,他后来就成了世界著名的核物理学家,长期担任中国核物理学会理事长。由于他对我国的核能事业的重大贡献,欧美报刊曾称誉他为"中国的奥本海默"(奥本海默是美国的原子弹之父)。
几年后,王淦昌在德国柏林拿到了博士学位,导师劝他留在德国工作。他对王淦昌说,中国研究条件差,设备陈旧,回国会影响你的前程。这时候,王淦昌又想到叶企孙说的那句话"科学,只有科学才能拯救我们的民族",他谢绝了老师的好意,义无反顾选择回国。
王大珩
王大珩于1938年赴英国留学,攻读应用光学专业。在谈到他自己为什么从物理学改学光学时,他曾这样回忆道:"在设置留学生的专业和名额上,叶先生有深谋远虑。在抗战前中国的光学工业是零,而国防需要光学机械,为此他设置了应用光学这个名额。"王大珩学成回国后,成为我国现代国防光学技术及光学工程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他还与两位清华校友王淦昌、陈芳允及毕业于交通大学的杨嘉墀一起,倡议开展了我国发展高科技的"863计划"。其爱国奉献的精神与恩师叶企孙一脉相承。
叶企孙的人格高尚是有口皆碑的。王大珩说:"叶先生不仅教我学知识,更重要的、使我终身受益的是,我从这位老师身上学到爱国的、无私的人格。"
赵九章
赵九章是国立清华大学物理系第五届(1933年)毕业生。叶企孙在送他出国留学时,考虑到国家的需要叫他改学气象学。1935年,赵九章赴德国留学攻读气象,1938年他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他成了我国大气物理、 地球物理学的奠基人和开拓者。1957年,前苏联成功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他敏锐地觉察到一个人类探测太空的新时代即将到来,于1964年写信给周总理,正式建议开展我国的人造卫星研制和空间物理探索,并领导筹建了中科院卫星设计院,为我国的卫星研制立下大功。因此,80年代中国科学院向国家申报卫星研制的科技特等奖时,按成就大小的排名为赵九章、钱骥、钱学森、王大珩、陈芳允等,赵九章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卫星第一功臣"。
钱学森
钱学森报考清华留美考试时,学的是铁道机械。当时主持考试工作的叶企孙建议钱学森改行航空机械学,成功地将钱学森引导至航空事业。
李政道
一日,叶企孙讲授电磁学,他发现班上有个学生总是低头看书,不听他讲课。可到了提问环节,该学生又总是对答如流。于是,叶企孙开始留意这个表现异常的学生。
终于有一天,师生间有了这样的对话:
"你能看懂这本教材吗?"
"能,快完了。"学生紧张地说。
"既然都能看懂这本书,还来听我的课不是浪费时间吗?"
学生不敢回答。
看着低头不语的学生,叶企孙笑着说:"以后再有我的课,你可以不来听了,我批准你免课。但实验你必须做,绝对不许缺课。"
在之后的一次电磁学考试中,学生信心十足交卷后,原以为至少得95分以上,却只得了83分。叶企孙告诉学生,"你的理论成绩几乎得了满分,但实验成绩拖了总分的后腿。如果实验不行,理论分数永远不可能得满分。"
学生心服口服,从此更加脚踏实地,以理论结合实践潜心学习。这个学生便是后来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李政道。
1946年,教育部给西南联大6个名额,选数理化尖子去美国读博士。时任西南联大理学院院长的叶企孙接到上级通知,还差两个公费留学美国的名额,希望他能推荐有资质的专家去"镀金"。吴大猷负责挑物理学方面的人选。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吴大猷只推荐了物理系助教朱光亚一人。叶企孙知道后,就同吴大猷商量,是否可以考虑李政道。李政道虽然年少聪敏、潜力无限,但没有资历,按说没有这种机会,吴大猷说:"李政道确实是非凡之才,可他在学历上仅仅读完二年级,不符合读博士的资格啊。"但叶企孙从李政道身上看到中国科学的希望,他说:"我们不能为学历所限,李政道有这样的才华,可以去。" 于是,他郑重在举荐表上签署"非常支持"的字样,同时交待教员要关注李政道在美国的生活,尽量予以帮助。李政道果然不负所望,10年后与杨振宁一起让中国人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名单上。
1998年,叶企孙百岁诞辰恰逢他中学的母校上海市敬业中学建校250周年,学校隆重举行纪念大会,李政道专程赶来讲话,对叶企孙荐才留学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钱伟长
钱伟长是著名历史学家钱穆的侄子。当年他考清华时,中文和历史都是满分。学术大师陈寅恪和杨树达预言,钱伟长必将成为文史领域的新星。时值"九·一八"事变,日本吞并东三省的野蛮行径激怒了钱伟长。他决定弃文学理。他认为,学习物理比文史能更快更有力地报效祖国。然而,按照清华校规,新生不能转系,后在叶企孙的帮助下才得以顺遂。
钱伟长晚年曾回忆道:"从五四运动后,清华的学生运动接连不断,叶老师的家中,也是年轻人议论这些事情的场所,叶老师总是抱着同情的心情参加议论。尤其在'一二·九'运动期间,有几次反动军警包围搜捕清华学生时,有不少学生领袖就曾躲藏在叶老师的北院七号家中,殷大钧和何凤元和叶老师就很熟悉。"
华罗庚
1931年8月,国立清华大学理学院内部教授讨论交流会召开。当数学系主任熊庆来提出"建议升数学系资料室职员华罗庚为教员,并负责讲授本系大学微积分课程"时,现场大部分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大家都知道,华罗庚虽是系里的数学天才,但却不是一个合格人选,一是华罗庚仅为初中学历,二是他是个残疾人,三是他到校资历尚浅,不足两年。这时,只有理学院院长叶企孙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自学成才的华罗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止一次找人了解华罗庚的事迹,发现华罗庚对数学很痴迷,并因此取得了不菲成绩。叶企孙清楚地记得,前不久,他无意中在一本日本学术杂志上看到华罗庚写的一篇数学论文。文中逻辑的缜密,语言的精练,让一贯以"慎独"来严格要求自己的他也不由连声叫好。
想到这里,叶企孙严肃地说:"清华出了个华罗庚是好事,不要为资历所限制。以我个人判断,不日之后,他将成为我国数学界闪亮的星辰。"有叶企孙的保举,这项提议顺利通过议程。5年后,叶企孙又安排华罗庚到英国剑桥大学深造。
其他
钱骥
张宗邃 1934届
胡宁1938届(于敏)
彭桓武 1935届(周光召)
钱三强 1936届
陈芳允 1938届
屠守锷 1940届清华航空系
邓稼先、朱光亚 1945届
1929届(程开甲)
赵九章、王大珩、陈芳允三人均毕业于清华物理系。钱骥于1943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后在南京的中央气象所工作,跟随赵九章。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中科院地球物理所成立,赵九章任所长,钱骥为某研究室副室主 任。1966年卫星设计院成立时,赵九章任院长,钱骥为业务负责人之一。可以这样说,钱骥一直做赵九章最亲近的助手。由于赵九章是叶企孙的入门弟子,钱骥也可以说是跟叶企孙有了间接的师承关系了。
钱学森于1934年毕业于交通大学铁道工程系,他怎么会与火箭卫星打上交道的呢?这也与叶企孙有点关系。清华改为大学后,于1933年恢复公费留学生,并向全国公开招考,主持这项留学生(不仅是留美,还包括留欧)考试的就是叶企孙。钱学森一毕业就参加了1934年的留学生考试,参加这一届考试的有清华物理系毕业的赵九章、王竹溪,历史系毕业的夏鼐,土木系毕业的徐芝纶,南开大学生物系毕业的殷宏章,交通大学土木系毕业的张光斗等共20人。 这些人出国留学学些什么,到哪所大学,都由叶企孙会同各方面专家并结合留学生本人要求仔细考虑,所以他们出去后都学业有成,成为享有世界声誉的一流专家。考虑到钱学森在国内学的是铁路工程,出国留学却是航空工程,两者差异太大,所以就叫他在清华大学补修航空专业一年。从这五位卫星功臣的经历,可见叶企孙对中国"两弹一星"事业的贡献之大。
第三位是1935年毕业的彭桓武,1938年他赴英国爱丁堡大学留学,师从国际知名的理论物理学大师玻恩。彭桓武在名师指导下打下了深厚的理论物理基础,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成为扬名海内外的科学奇才。1947年他回国后即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理论权威。
第四、五位是1936年毕业的钱三强和王大珩。钱三强于1937年来到法国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师从居里夫人的女儿、女婿约里奥一居里夫妇,专攻原子核物理并做出了显著成绩。1948年,他决定回国时,约里奥-居里夫妇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在自己的得意门生的鉴定书上这样写道:"我们可以毫不夸大地说,近十年来在我们指导下的这一代科研人员中,钱三强是最优秀的!"教育有方
仅举一例足以说明叶企孙的无私人格:1928年叶企孙请吴有训到物理系任教时,把吴的工资定得比自己系主任的还高,以示尊重。后来他发现吴有训的工作能力很强,就于1934年推荐吴当物理系主任。1937年,叶又辞去理学院院 长之职,荐吴有训接任。叶企孙的辞职,一不是自己不行,二不是众人反对,三不是已到退休年龄,相反,他辞职时年仅38岁。因此,他的辞职真正是一种礼贤下士、举贤自让的行动,这样的行动只能完全出于公心,也正是他无私人品的体现。正是叶企孙的无私举贤,使吴有训脱颖而出,成为后来的中央大学校长,解放后又成为中国科学院的第一副院长。
第六位陈芳允于1938年毕业于清华物理系,曾在清华大学的无线电研究所任助教,该所是清华特种研究所下属的五个研究所之一(另外四个研究所是理 科研究所、农业研究所、航空研究所、金属研究所),而特种研究所委员会的主席就是叶企孙。陈芳允于1945年被派往英国一无线电厂研究室工作,于解放前夕回国。他后来成为中国卫星测控技术的奠基人。
周光召、邓稼先、朱光亚三位与叶企孙是隔代的关系。周光召于195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随即考取彭桓武的研究生。1952年院系调整时随叶企孙一起调到北大,1954年毕业于北大研究生院。1957年赴苏联杜布纳联合原子核研究所工作,1961年请战回国参加了原子弹研制的理论工作。1992年出任中国科学院院长。
邓稼先、朱光亚都于1945年毕业于西南联大物理系,当时,叶企孙是西南联大理学院的院长。1948年,邓稼先赴美国普渡大学物理系留学,1950年获物理学博士后即回国。他后来是研制核武器的第九研究院院长,被誉为 "两弹元勋",1986年因患癌症不幸去世。
朱光亚大学毕业后留校任助教,1946年西南联大物理系获两个留美名额,叶企孙与吴大猷商量决定派朱光亚和李政道去。朱光亚赴美国密执安大学留学 ,获物理学博士后于1950年回国。1957年,在他的领导下跨出了我国自行设计建造核反应堆的第一步,后来他又成为我国核武器研制工作中科学技术方面的领导人。
于敏和程开甲两位功臣不是清华毕业的,但他们却是叶企孙学生的学生。于敏毕业于北大物理系,1949年攻读研究生,师从张宗燧和胡宁,这两位分别是清华物理系1934年和1938年的毕业生,是享誉国内外的理论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程开甲1941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物理系,他的毕业论文导师为王淦昌,毕业留校后当了王淦昌的助教。
屠守锷则是清华大学航空系1940年的毕业生,1941年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航空系留学,获硕士后于1945年回国在清华任教授。当时,叶企孙则 是包括航空研究所在内的清华特种研究所委员会主席。从1957年起,屠守锷成为我国导弹及航天事业的技术领导人之一。
教育有方
仅举一例足以说明叶企孙的无私人格:1928年叶企孙请吴有训到物理系任教时,把吴的工资定得比自己系主任的还高,以示尊重。后来他发现吴有训的工作能力很强,就于1934年推荐吴当物理系主任。1937年,叶又辞去理学院院 长之职,荐吴有训接任。叶企孙的辞职,一不是自己不行,二不是众人反对,三不是已到退休年龄,相反,他辞职时年仅38岁。因此,他的辞职真正是一种礼贤下士、举贤自让的行动,这样的行动只能完全出于公心,也正是他无私人品的体现。正是叶企孙的无私举贤,使吴有训脱颖而出,成为后来的中央大学校长,解放后又成为中国科学院的第一副院长。
正是这种无私的品格,保证了叶企孙能按正确的做法办好清华物理系。已故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有句名言:"大学者非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也是叶企孙的信条。他无论在当物理系系主任时,还是在做理学院院长时,始终把聘任第一流学者到清华任教列为头等大事。从1926年到1937年,他先后聘来了熊庆来、吴有训、萨本栋、张子高、黄子卿、周培源、赵忠尧、任之恭等一批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到清华理学院任教。有了这批"名师","高徒"就不断从清华理学院涌现,以致1955年中国科学院成立时,数理化学部半数以上的院士均来自清华。
叶企孙能聘请这么多名师到清华来,主要是他没有门户之见,不搞近亲繁殖 ,所以名师就凝聚在他周围。清华物理系第二届毕业生、原华南理工大学校长、 中科院院士冯秉铨,在毕业四十多年后还写信给叶企孙,深情地说道:"四十多年来,我可能犯过不少错误,但有一点可以告慰于您,那就是我从来不搞文人相轻,从来不嫉妒比我强的人。"冯秉铨为什么这样说?因为1930年他毕业时,叶企孙对他们几位毕业生说:"我教书不好,对不住你们。可是有一点对得住你们的就是,我请来教你们的先生个个都比我强。"这是多么伟大的胸怀!
叶企孙不仅尊重教师,而且热爱学生,"尊师爱生"构成了他教育工作的主旋律。王淦昌回忆道:"我和叶先生是同时进清华,他当先生,我当学生。叶先生非常关心学生,我经济困难没钱回家,叶先生就给我钱让我回家。"在清华如此,到北大后他仍是视学生如子女。60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国家为了照顾著名学者,给他们"特供"一些牛奶,叶企孙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所教班级的学生有人患浮肿时,就把自己的牛奶一定让这学生喝下去,他说:" 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这点牛奶你们一定要喝下去。"
晚年,叶企孙还作了许多科学史的研究.他的一些科学史研究论文迄今还是研究科学史的楷模。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为了向自己敬爱的老师叶企孙学习,他的老学生和老同事185人于1992年5月捐赠了几万元,成立"叶企孙奖"基金,以奖励品学兼优的学生。在首届授奖仪式上,基金会名誉主任、清华物理系第七届毕业生钱伟长深情地说:"叶先生一辈子大公无私,从不为个人考虑。他终身不娶,视学生
如儿女,对所有青年的关系都非常亲切。他不仅向学生传授知识,而且以身作则,以实际行动影响了大批科学工作者,团结大家,协力做好工作……我们怀念他,他的朋友和学生们自愿捐款设立这个奖。我们都不是有钱的人,这笔奖金的钱很菲薄,但是,它代表一种心意,是一种很高尚的精神力量,可以鼓励青年学生奋发上进。我们要把叶先生那种伟大的人格、真正为国为民的品德继承下来。"
唐朝大诗人韩愈说过:"事业功德,老而愈明,死而益光。"叶企孙先生虽然与世长辞了,但是,他的英名永远流传在全世界亿万炎黄子孙中间。叶企孙先生没有子女,可是他为中国培养了千万英才;叶企孙先生没有遗产,可是他为民族树立了永恒的典范。
后世评价
1993年,当时的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在《纪念叶企孙先生》一文中, 这样评价叶企孙的一生:叶企孙先生"是我国近代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和我国物理学界最早的组织者之一,为我国物理学研究与理科教育、科学事业和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叶企孙对国家"突出的贡献",尤其表现在"两弹一星"方面,让我们从本文开初的议题说起。
对我国核科学的建立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核物理学家钱三强回忆:"叶先生1933年给我们班讲热力学,他把概念讲的非常清楚。在那些重要而关键的地方,不厌其烦的重复讲解。他讲课时有参考书,但从不按书上的内容宣读。他在两三年时间给不同的班讲热力学,每年所举例子几乎不重复。叶先生备课非常认真,几乎都是用热力学最新发展方面的例子来作讲课的内容,与国外高水平的教授讲学相类似。他教课的过程就是吸收国外最新研究成果并发挥他自己见解的过程。至今我们这些老学生谈起来,仍觉得叶先生独创性的教课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1949~1952年曾任清华大学校务委员会常务委员兼秘书的樊恭烋回忆:"叶老是位博学的学者,听说清华物理系的所有课程,差不多他都教过,凡是系里当时排不出教师的课,他就自己教,学生普遍反映'教得好',有时课堂上还介绍一些头天夜里他刚看到得杂志上新发表得内容,由此可见他讲课内容丰富,备课认真。"
施士元回忆:"在三年级下学期,有一次我们无意中讲到一位教师教热力学和分子运动论的情况,说这位教师讲课囫囵吞枣,照本宣读,既不提问,也无作业,教学效果很差。他听了当机立断,对这位先生停聘。"关于聘请教师,叶企孙的原则是宁缺勿滥,学术上不行的或教学不认真的决不聘用。
后世纪念
1987年2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深切怀念叶企孙教授》。
1990年,清华大学物理系校友在清华设立"叶企孙奖"。
1992年,包括王淦昌、王大珩、吴健雄等在内的127名海内外著名学者联名向清华大学呼吁为叶企孙建立铜像,联名者平均年龄高达72岁。
1993年清华校庆,特在科学馆举办叶企孙生平照片及手迹展,参观者无不震惊钦佩。
1995年叶企孙铜像落成仪式在清华大学举行。(不过,叶先生的铜像不像赵忠尧院士所要求的那样树立在"校园中心区",而是安放在清华新区第三教师楼一个简陋的空荡荡的门厅里。 )
2000年,中国物理学会为纪念胡刚复等五位物理学界前辈,设立了胡刚复、饶毓泰、叶企孙(叶企荪)、吴有训、王淦昌物理学奖,其中叶企孙物理奖授予凝聚态物理方面有突出成就的物理学家。
2001年,叶企孙的传记《中国科技的基石》问世,至此这位中国当代科技的奠基人,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荣光。李政道在回忆他的这位老师时说:"叶先生对我的教导,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2010年3月29日,央视著名记者柴静曾在博客中写下《而我却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 一文,记述自己知晓叶企孙片段往事的真切感触,一度引发公众热议,不甚唏嘘。
2010年9月1日,北京东直门中学成立叶企孙科技实验班。
2010年12月7日,纪念叶企孙的同名话剧《叶企孙》在清华大学首演。
2013年5月22日,上海福寿园一隅苍松掩映芳草茵茵,一场迟到了37年的葬礼在此举行。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叶企孙先生的骨灰当天长眠于故土上海,此时距离他1913年离开上海踏上北去求学之路,已整整过去了100个春秋。当天,叶企孙纪念像也在福寿园海港陵园揭幕:身着西服的叶老昂首挺立,目视前方,目光炯炯有神。墓碑庄重简朴,以叶企孙生平简介为设计元素,鎏金的文段选辑在阳光映射下闪亮。由叶铭汉、戴念祖、李艳平主编,李政道作序的《叶企孙文存》也在仪式上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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