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地处水乡泽国,江河浦塘纵横贯通,交织成网。在古城内,有纵横交错、规划有序、三横四纵的人工河道体系及各支流。在古城外,以外城河为核心,通过平门塘、上塘、胥口塘、西塘、葑门塘、相门塘、娄门塘、元和塘等八条河与长江、太湖、运河水系紧密相连。古城内河道与街道呈双棋盘格局。“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真可谓家家门前是小巷,户户屋后是水巷,当年,无论是杜荀鹤还是白居易,都尽情讴歌了苏州的小桥、流水、人家。
小时候就读到过唐人笔下的桥:“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秋日傍晚,诗人独自登楼,俯瞰夕阳下的景色……多么美的一幅图画啊!其中颔联两句“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写得是那么的优美,灿烂的夕阳把“双桥”倒影在明镜般的湖水之中,看上去像两道美丽的彩虹。唐诗中的桥,不仅连接了河流两岸的交通,而且还是诗人感情的载体。杜牧那一首声调悠扬,意境优美,历来为人们所传诵的“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写尽怀念友人韩绰的意蕴,而那“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首极富禅意的《枫桥夜泊》,更让人不能自己……
多年前,华东师大的施蛰存招考研究生时出了一道题目:什么是唐诗?这是一个颇有意味的问题。唐诗是一个美好的词语。汉语中有很多美好的词语。比如长江、长城、黄山、黄河、江南等。唐诗、江南也是汉语中最美好的词语之一。提起唐诗,就有一种齿颊生香的感觉。唐诗只是风花雪月么?只是文学遗产么?只是语言艺术么?当然是的,可是又总觉得不够。
随着岁月流逝,物换星移,一些历史遗迹从地图上被抹去,节日情怀也日渐稀薄,珍贵的口头相传的文化正急速消失,唐诗的吟诵就只能残存于意像?
一些文化拍记者和画家们开始用镜头和画笔留下老桥、古城、旧街的影像,留下意境的初衷是对一种渐行渐远的“情和境”的怀恋和追思,古老的江南老屋、石桥、湖山、渔舟、迷濛烟云、氤氲之气……构成了一幅幅透明的江南梦境。
在苏州,那造型独特、工艺精湛,颇具承载潜力的一座座石拱桥、石板桥名流千古:比如唐代的宝带桥,位于原长桥镇长桥村东侧江南运河畔,53孔长桥卧波,景色优美,是中国现存建造时间最早的古桥,更是中国首次建造柔性墩与刚性墩有机结合的薄型墩式桥梁,并是刚柔相济的“多铰拱”。宝带桥在科技、技艺、艺术方面都具有独特性。
苏州历史上的水系格局是三横四直,如今是三横三直。具体说来,一横是桃花坞河,二横是干将河,三横是十全河、道前河。至于四直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三直,分别是学士河、临顿河、平江河。消失的那一直河系原本是顺着王天井巷、东美巷、西美巷流淌的。数千年来,苏州的河道总长也一直在变化着,在宋代城内的河道长度为82公里;明代河道的发展则达到了鼎盛时期,将近90公里;在清代河道长度为60公里。而古桥,到解放初期还有两三百座。这也足以证明,唐诗中所写“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并不是诗人的文学语言,而是确有其数的客观记述。
至今,苏州不仅古城区内的双棋盘格局没有发生变化,就连苏州水系的变化也不算太大。
难怪顾颉刚曾说:“苏州城之古为全国第一,尚是春秋时物,……其所以历久而不变者,即以为河道所环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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